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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此存照,似曾相识的小人物
——马举小人物系列之《花先生》读后感
吴 琼
几年前曾读过著名作家冯骥才先生的短篇小说集《俗世奇人》。书中所讲的故事,多以清朝末期和民国初年天津的市井生活为背景,刻画了长期流传于津门的奇人异事。
有朔州作家马举者,近年来专注于晋北乡土人情的挖掘,创作了不少展示晋北风貌的优秀作品,笔者有幸拜读了这篇马举小人物系列之《花先生》。
凭心而论,相对于德高望重的冯骥才老先生,作为一位文坛新秀,作者的作品毕竟还略显青涩,稍逊风骚。但其风格却是一脉相承的。只不过一个是写天津卫的奇人异事,一个是写塞外人家的众生相。一个是写旧时的,一个是写当代的。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在这个物欲横流,浮躁不安的年代,能沉下去,静下来,去真正搞创作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就笔者周围的所谓“文坛”而言,自吹自擂者有之,欺世盗名者有之,哗众取宠者有之,孤芳自恋者有之,扯虎皮拉大旗者亦有之。即使有一二“小荷才露尖尖角”者,也大多沉浸于快餐文化的速成快感中。笔者虽非什么“小荷”,但也身在其列。而马先生作品的出现,正是我身边这不敢恭维的所谓“文坛”的惊鸿一瞥。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曾说过:中国文学的一大特色,是对历代兴亡感时伤怀的追悼,从屈原的《离骚》到杜甫的《秋兴》八首,其中所表现出的人世沧桑的一种苍凉感,正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三国演义》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历史感,以及《红楼梦.好了歌》中“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的无常感。在表达苍凉感和无常感中,马举先生没有写公侯将相,也没有写才子佳人,而是把笔触伸向了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具体到《花先生》,则是一位似丐非丐,半农半丐的“特立独行”者。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古今为丐立传者,亦不乏其人矣!然丐亦有道。丐之金庸武侠版者,如萧峰、洪七公,气贯长虹,义薄云天。丐之青史留名版者,如苏乞儿、武训,一个任性好侠,一个行乞兴学。这些或侠丐或义丐的人物都是丐之大者,而马举先生笔下的花先生则是一位游走于村村落落的“说喜”者,一个绝对的小人物。
谈起“说喜”,生活在晋北的大人小孩应该都不陌生。笔者小时候就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家人邀来许多亲朋正在办喜事或丧事,正当午时,便会走来一位“说喜”者。这些“说喜”者并不是机械地去行乞,而是先来一段抑扬顿挫的唱词,为生者夸赞,为死者溢美。然后再奉上自己的钱,一块换两块,两块换四块,依此类推,如是而已。花先生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但在马举笔下,“说喜”的花先生却与一般的“说喜”者有着不同的风格。他有个性、有特色。他表面上率性而为,骨子里却保持了自己的底线,他有鲁迅笔下孔乙已的影子,但却少了一些孔乙已的自负和愚腐,尤其在最后他把三百块银元捐献出来这一“壮举”,堪称点晴之笔。说明他有感恩之心和反哺之意。他没有象一般的落魄者那样一味地去愤世嫉俗,去吟唱或哀叹什么“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而是极力地用自己的“寸草心”去报答头顶的“三春晖”,这一奇妙构思,一下子便使作品有了满满的正能量。这大概就是一首歌里唱到的“天地间自有浩然正气,伴日月云行生生不息”吧!
对于作者马举本人,笔者虽然与其同处一市的两个区县,却一直未曾谋面,只是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与其有过交集,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神交吧!但在其网络世界中的只言片语中,我分明看到了一种“粗缯大布裏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格局。诗人艾青曾经说过: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对马举而言,正是因为他对塞北这片他生于斯长于斯的沃土有着不可名状的深深的爱意,才触发了他文思如泉涌的创作灵感。这种灵感,完全没有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浮浅,同时也没有那种“春有百花秋有月”的附庸风雅。而是一种深深植根于内心修养的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自觉。
最后,祝马举先生的创作之路越走越宽!
二0二二年六月九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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